[四季豆]

當地時間 3 月 29 日，美國公共政策企業研究院 (AEI)發布了一份報告，題為《全國應對冠狀病毒：重新放開路線圖》。

這是一份長達 20 頁的報告。報告指出了美國應對新冠疫情的 4 個階段：當前美國處於第一個階段，即延緩擴散，而將來所有州逐個放開屬於第二階段；在第三階段，美國就會建立起群體免疫保護，社交疏離也會解除；最後一個階段則是為應對下一次大流行做准備。

其中，第三階段尤為關鍵。按照報告的預測，只有在研發出安全有效的疫苗或者其他預防手段、有效療法，建立起群體免疫保護之後，社交疏離才會解除，美國社會才能重新步入正軌。




報告強調說，每個階段的成敗都取決於數據聚合和分析的能力。為了擺脫對社交疏離的依賴，需要查明當地人群中的病毒傳播區域、接觸率和免疫率，以及改善地方衛生保健系統的能力，以便早期發現疫情能力的建設以及病例控制和醫療用品供應。

在所有應對措施中，病例識別和接觸者追蹤是第一道防線，需要公共衛生監測系統的技術支持，其次是擴大診斷、藥物治療和疫苗的投資。




圖 | 報告封面。

每個階段有明確的觸發條件


第一個階段是延緩擴散，這也是美國當前的階段。其觸發條件是社區傳播，即全國各地均出現確診病例，且無法追蹤其感染軌跡。

美國目前的應對措施是全國范圍內關閉學校，盡可能居家工作，關閉商場和體育館等社區聚會場所，並要求餐館關閉用餐區但保留外賣服務。每個州都必須采取這些措施，直到病毒傳播明顯被抑制，同時要加大醫療基礎建設以控制疫情和照顧患者。

報告估計，在第一階段，美國需要每周75 萬次檢測，輔以充分的接觸者追蹤，方能夠做到基於確診病例的幹預。此外，各地醫院重症監護能力需要從每萬名成年人 2.8 張病床增加到 5張到 7 張，呼吸機的普及率也需要從每萬名成年人 3 台增加到 5 台到 7 台，急診病床普及率則需要維持在每萬名成年人 30 張。

如要實現全面新冠疫情監測，需要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授權便宜、易用且敏感的診斷工具，並進行血清檢測。報告建議，可借鑒美國流感樣病例監測網絡（ILINet），由地方公共衛生系統和衛生保健人員支持的全國監測系統可以追蹤各州背景感染率，以實現以病例為基礎的小規模社區傳播幹預。

報告指出，美國聯邦緊急事務管理署可牽頭協調野戰醫院、宿舍、旅館和軍營用於隔離和檢疫。值得注意的是，報告強調應為離家的確診患者和接觸者提供舒適免費的設施，且這種離家隔離和檢疫不應強制執行。報告同時鼓勵民眾在公眾場所佩戴口罩，因為越來越多證據表明，無症狀傳播是可能的。





第二個階段是各州逐個放開。其觸發條件是當地確診病例持續 14 天零增長（14 天是新冠病毒的潛伏期），且當地醫院可以安全治療所有住院患者，能夠測試所有有症狀的人，並能對所有確診患者及其接觸者進行主動監控。

此時學校和企業可以恢復，大部分的生活場所可以逐步放開，但仍需注意社交疏離和聚會限制，以防止病毒傳播再次加速。對於 60 歲以上老人、健康基礎較差者和其他感染新冠病毒高風險人群，還需要限制其社交，除非有了有效的療法。

報告認為，該階段還應盡量遠程辦公，社交聚會應少於50人，而學校應在疾控中心和當地政府指導下實施社交疏離的措施。該階段中，公共衛生將得到極大改善，共用場所的物體表面要更加頻繁地進行清潔。公眾聚會要被限制，社區交往需要佩戴非醫用口罩。生病的人要居留在家中，並進行新冠病毒檢測。病毒檢測將更加普遍和常規。

但如果發生大量病例無法追溯，或者新發病例持續 5 天上升，或者當地醫院不能安全治療住院患者，那麼就會返回到第一階段。

如果有了安全有效的疫苗或者其他預防手段（例如單克隆抗體）或有效療法，就可以觸發第三階段。

在第三階段，就會建立起群體免疫保護，社交疏離也會解除。這個階段需要廣泛的數據監測，可挽救重症患者的療法以及安全有效的疫苗。

此時需要大規模的疫苗生產。美國疾控中心需要牽頭進行大規模血清學調查，以確定人群中的免疫力，這是為了了解已經康復且不會再被感染的人群比例。如果足夠多的人群通過自然恢復或接種疫苗而獲得了免疫能力，那麼其他限制措施也可以解除。

第四個階段則是為了准備應付下一次大流行，需要對相應研發計劃投資，加大公共衛生和醫療保健基礎設施建設和人力建設，並建立起清晰的治理結構以執行強有力的防備計劃。

將來的疫苗開發要加速。針對下一次未知病原體威脅，應該在數月內而不是需要數年時間才能開發出疫苗。

美國需要現代化的衛生保健系統。提高醫院病床普及率和重症監護能力，擴大個人防護設備的供應能力，需要增強初級和社區護理能力，以識別高風險人群，及早發現病例，並在家中或社區進行有效管理。為滿足更好的篩查和人口健康管理，衛生保健保險也應該作出相應改革。

報告建議美國建立國家傳染病預測中心。報告指出，鑒於傳染病模型在公共衛生決策中的重要作用，美國應該加強傳染病模型支持公共衛生決策的能力。國家傳染病預測中心應該是一個類似國家氣象局的永久機構，著重進行建模和數據調查，以改進提高基礎科學、數據科學和數據可視化。

多位前 FDA 高管執筆


這份報告的出版方是美國公共政策企業研究院，這是美國保守派的重要政策研究機構，曾與布魯金斯學會並稱為美國華盛頓的“兩大思想庫”，有“保守的布魯金斯”之稱。該所主要得到摩根財團等東部財團的支持，與共和黨淵源較深，共和黨尼克松、福特政府下台後，許多重要官員紛紛加入該所，故輿論界又稱它為共和黨的“流亡政府”“影子內閣”。

這份報告共有 5 位作者。







圖 | 斯科特 · 格特裡布。（來源：美國公共政策企業研究院）

報告領銜人是斯科特 · 格特裡布（Scott Gottlieb），他是美國公共政策企業研究院的常駐研究員，並於 2017 年至 2019 年擔任美國 FDA 局長。他同時是輝瑞公司（Pfizer Inc.）和基因技術公司 Illumina 的董事會成員。

第二位作者特琳 · 裡弗斯 (Caitlin Rivers) 是約翰 · 霍普金斯大學健康安全中心的流行病學家和助理教授。

第三位作者是馬克 • 麥克萊倫（Mark McClellan），現任杜克大學 Robert Marglis 商學與醫學講席教授，美國醫學科學院院士。他曾經於 2002 年到 2004 年擔任美國 FDA 局長。

第四位勞倫 · 西爾維斯（Lauren Silvis）是美國癌症治療方案提供商 Tempus 公司高級副總裁，她曾於 2017 年到 2019 年擔任美國 FDA 醫療設備中心副主任以及該機構的辦公室主任。

第五位作者克麗絲特爾 · 沃森（Crystal Watson）是約翰 · 霍普金斯大學健康安全中心的健康安全專家兼助理教授。

“接下來的 4 月份將是艱難的”

需要指出的是，這份報告中對於民眾佩戴口罩的建議與美國疾控中心以及世界衛生組織的建議相悖。

世界衛生組織對新冠疫情期間佩戴口罩有明確的建議：如果身體健康，僅在照顧 2019-nCoV 疑似感染者時才需要戴口罩。如果咳嗽或打噴嚏，應戴口罩。為有效防護，除了戴口罩外，還需要經常用含酒精成分的免洗洗手液或肥皂和清水洗手。

這個建議與美國疾控中心的建議類似。在美國疾控中心的建議中指出，不建議健康人士戴口罩來保護自己免於患上呼吸道疾病（包括 COVID-19），而出現 COVID-19 症狀的人應戴口罩，以幫助防止疾病傳播給他人。

需要注意的是，在 3 月 27 日《科學》雜志刊發的報道中，中國疾控中心主任高福表示，“在我看來，美國和歐洲最大的錯誤是人們不戴口罩”。他認為無症狀感染者是隱患所在。

這個理由並未被美國疾控中心認可。美國疾控中心在推特上表示，目前沒有改變這個指南的考慮。







圖 | 美國疾控中心在推特上表示，目前沒有改變這個指南的考慮。

無論是否佩戴口罩，應對新冠疫情需要多方面措施協同。需要注意的是，新加坡新冠發病率很低，而其衛生部的建議是，只有呼吸道症狀如咳嗽或流鼻涕的人需要戴口罩，身體健康的人沒必要戴口罩。

當地時間 3 月 29 日，斯科特 · 格特裡布在接受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采訪時表示，接下來的 4 月將是艱難的 4 月，或許在 5 月份疫情曲線才會拉平，才有可能擺脫這個局面，逐步取消一些應對措施。

他說，這份報告目標是在不增加疫情暴發風險的前提下，讓人們生活逐步恢復正常。

美國總統特朗普 29 日在白宮記者會上說，美國新冠病毒感染者病死率可能在未來兩周內達到峰值。為減緩病毒擴散，聯邦政府關於全美范圍內應對新冠病毒疫情的指導意見將延長至 4 月 30 日。

美國國家過敏症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安東尼 · 福奇（Anthony Fuci）當天說，模型顯示，新冠病毒疫情有可能導致美國 10 萬人至 20 萬人死亡，“我們在努力不讓這種情況發生”。

約翰 · 霍普金斯大學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截至美國東部時間 29 日 20 時，美國新冠病毒感染確診病例已超過 14 萬例，死亡病例接近 2500 例，其中近 700 例死亡病例發生在美國疫情的中心紐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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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

https://www.aei.org/research-products/report/national-coronavirus-response-a-road-map-to-reope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