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故事:開天眼真的看見“病有鬼神”(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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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3:00

開天眼真的看見“病有鬼神”


清代名醫徐靈胎(公元1693~1771年),名大椿,字靈胎,晚號洄溪老人,是我最敬佩的醫學家之一。在我學醫的全過程中,幾乎都有《徐靈胎醫書全集》相伴。

徐靈胎除了豐富的醫學知識外,也是一個務實的人,他總是把醫學理論與臨床經驗結合在一起。讀他的書讓人在艱難困頓的習醫過程中不以為苦,反而覺得樂趣無窮。

他的治學精神也深深影響了我的寫作。除了專業經驗傳承外,盡量將文字簡化,也兼顧趣味性,讓完全不懂中醫的人也能從中獲得閱讀的樂趣。希望能將古人留下的智慧,融入讀者的實際生活之中,從而協助陶醉在科學造就的“現代醫學”而自以為先進的人走出迷惑。

《徐靈胎醫書全集》卷一〈醫學源流論-病有鬼神論〉提到:夫鬼神。猶風寒暑濕之邪耳。衛氣虛,則受寒。榮氣虛,則受熱。神氣虛,則受鬼。蓋人之神屬陽,陽衰,則鬼憑之。內經有五臓之病,則現五色之鬼。《難經》雲:“脫陽者見鬼。故經穴中,有鬼床鬼室等穴。此諸穴者,皆賴神氣以充塞之,若神氣有虧,則鬼神得而憑之。猶之風寒之能傷人也。”

“衛虛受寒;榮虛受熱;神虛受鬼” 幾個字就點出了治療的法則。明白這個道理,醫者心中自有定見,開藥處方就不會偏離,治療效果自然顯現。

有一位開天眼的老友跟我說:“你以為那個愛喝酒的人是他自己愛喝酒,不知道喝太多酒會傷身體嗎?”她解釋說:“其實人不知道,酗酒的人旁邊跟了一個酒鬼,它因為喝酒喝太多喝死了,變成鬼,不能轉生,又沒有人身去喝酒,就附在意志薄弱的人身上,每天催促那個人去喝酒,它在旁邊吸酒氣過癮。”

同樣,那個愛賭博的人也不是他自己愛賭,而是身邊跟了賭鬼;那個好色的男人明知道出軌會惹大麻煩,照樣色膽包天幹壞事,也是因為身邊跟了色鬼造成的。如果一個人意志堅強,鬼附不上身,就算鬼纏上身,叫你去喝酒,你不去喝,幾天以後它就受不了了,離你而去了。賭鬼、色鬼、菸鬼、毒鬼……都是一樣的。

有很多人生了重病,醫藥罔效。最後去求神問卜,結論就是生生世世幹了壞事,冤親債主找上門了,得了“業障病”了。這個說法與徐靈胎的〈病有鬼神論〉說法相同。

另一位具有天眼通的朋友告訴我:“你用的那根針太厲害了,我看見你下針後,從病人身上出來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年輕女人,看似母女。那一定是她的冤親債主,我看到那對母女跑到妳身上了。” 他勸我以後不要再用針幫人治病了,因為我身上“卡”別人的業障太多了。隔了幾年,他又見到我,一臉驚訝,說:“哇!妳怎麼改變這麼多?” 我問:“怎麼樣不同?” 他告訴我,按照他當時看到的情況,我已經被別人的業障卡得氣都上不了頭了,所以臉色黧黑。

然而,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他說用他的天眼看,我不但氣上頭頂,還一身清亮。他問我:“妳是如何辦到的?” 答案很簡單:“我煉氣功了。修煉正道,神氣充盛,鬼神怎麼進得來我的身體呢?所以我常告訴生病失神的人,不用求神問卜,最好的辦法是自己修正道、修身養性!

#2: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3:35

古代名醫:徐靈胎
作者: 若萍子

徐靈胎(公元1693 -1771年),名大椿,原名大業,字靈胎,晚號洄溪老人,江蘇吳江縣人,清代著名醫學家。徐家是名門望族。其曾祖父徐韞奇有超群才氣,好古而博學多聞。其祖父徐?,於康熙十八年(1679年)考上鴻博科舉人,官做到翰林院檢討,是當時的文苑名流,參加過《明史》的纂修。其父徐舉浩,精通文學和水利學,平生專於研究詩文。

徐靈胎小時候身體柔弱,於是比較重視體育鍛煉。他深信古人“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的說法,並且落實在行動上。年青時他喜歡學習各種武藝,曾專門學習武藝兩年,練就一身好筋骨,力氣很大,可以舉起三百斤重的大石。他四肢很靈活,卻又思維敏捷、頭腦機靈,到晚年都身、心強健。

徐靈胎稟賦過人,天生聰慧;博聞好學,志強意堅;身材魁偉,聲如洪鍾。他少年時就喜歡研讀《周易》和《道德經》等道家名著,曾對《道德經》詳加注釋,對兩書中的許多名言都能銘記在心。對與之相關的星經地志、九宮音律等也無所不究。他和許多讀書人一樣,年輕時曾經致力於儒學,遍讀儒家經史雜書及諸子百家著作,並把朱熹所編《四書集注》讀得滾瓜爛熟,對四書中許多觀點深信不疑,終身奉行。由於博聞強記,他還兼通天文、地理、數學、水利、文詞、音樂、書畫、刀劍武技和兵法等學問和技巧。他年輕時曾經兩度協助地方專修水利,卓有成效。而他特別擅長的是醫學,在醫理和臨床上有獨到的見解和豐富的經驗,竟能以刻苦自學而成為一代醫學大家。

在徐靈胎中年的時候,家人接連遭受病患,相繼病故了數人。先是他三弟患痞病,雖然沒有治好,但因他經常接觸醫生,耳濡目染,還親手配制藥劑,於是漸漸稍通醫理。後來他四弟、五弟又接連病故,造成父親異常悲傷,也生了重病,長期不愈,終年求醫用藥。於是他痛下決心,找出祖父留下的幾十種醫學藏書,發憤苦讀、朝夕披覽,直到寢食俱廢的程度。這樣苦學了數年,終於能通明大義。後又從《黃帝內經》至明、清諸家醫書,廣求博采、窮源溯流,讀書萬卷、融會貫通,自謂 “雖無生死骨肉之方,實有尋本溯源之學”,“自此醫道日進,難易生死,無不立辨,怪症痼疾,皆獲效驗”。在其後五十年的行醫生涯中,他洞徹醫理、精於臨床,經驗豐富、療效不凡,譽滿大江南北,患者感頌其德,同道心悅誠服。

徐靈胎勤於著述,生平著作頗多,主要來自他的醫學評論和在評論中闡發的自己的觀點。清初的醫家喜歡采用劉河間、朱丹溪、李東垣、張景岳等醫家的論述,結合臨床、發揮己見。徐靈胎卻主張,“言必本於聖經,治必遵乎古法”,醫學研究要從源到流,先得熟讀《黃帝內經》、《神農本草》、《傷寒論》、《金匱要略》等古代典籍,以為根本;再博覽《千金要方》、《外台秘要》等書目,取長補短、以廣見聞。他認為,讀他人醫書發表議論,得搞清其所以然,再經過長期臨床實踐的檢驗,使理論聯系實際,才不至於落入偏見、誤入歧途。

他寫的第一部醫著是《難經經釋》,自言“學醫必先明臓腑經脈也,故作《難經經釋》二卷”。本書主要闡明臓腑經絡的生理功能,運用《黃帝內經》的基本理論來解釋《難經》的“八十難”條文,其中有許多精辟獨到的見解,對學習《難經》、《內經》都有較高的參考價值,對臨床實踐也有幫助和指導作用。

第二部是《神農本草經百種錄》,自言“藥性必當其真也,故作《神農本草經百種錄》一卷”。本書從《神農本草經》中選取一百種藥物,依其形色、氣味辨析藥性,結合醫理闡發各種藥物的作用。

《醫學源流論》三卷,講“治病必有其所以然之理,而後世以其傳也”,是徐靈胎的代表作。書中通過各種論說,反映了當時醫界的種種弊端以及自已鮮明的學術觀點,說理精辟、頗多創見,其中某些篇章,如《用藥如用兵論》,被後人視為絕妙之作。

《傷寒論類方》一卷是針對《傷寒論》的注解 “顛倒錯亂,注家各私其說,而無定論” 的情況而寫的。本書將傷寒論中一百一十三方分為十二類:桂枝湯類方、麻黃湯類方、柴胡湯類似方、承氣湯類方、四逆湯類方、雜方等等。各類有主方、各方中列述有關湯方證治條文。這樣以方類證,便於學習和應用,對後世學習《傷寒論》的人有很大幫助和啟發,因而成為傷寒學派中以方類證的主流派,徐靈胎也成為傷寒學派中辨證流派的主要代表之一。 

《蘭台軌范》八卷是針對 “時醫不考病源,不辨病名,不知經方,不明法度” 這種現狀而寫的。通過一生的醫學實踐和研求,他寫下這部頗有價值的醫論雜說。全書章節不多,只有一萬言,但義理精深、觀點鮮明,對醫家和病家都有明鑒的作用。

徐靈胎認為,“醫道之壞,壞於明之薛立齋,而呂氏刻《趙氏醫貫》專以六味、八味兩方治天下之病,貽害無窮也”, “故作《醫貫砭》二卷” 。本書批評明代醫家趙獻可《醫貫》一書的學術觀點,指出當時盲目溫補的醫弊之源。清代許多醫家推崇此書,主張用六味地黃丸和八味腎氣丸通治百病。徐靈胎認為這樣做十分有害,會造成“殺人而人不知”的後果。無論是六味地黃丸還是八味腎氣丸,必須對症用藥,不可濫服。

他作《慎疾芻言》一卷,是因為“醫學流傳,邪說互出,殺人之為禍烈也”,帶有正本清源的性質。

《洄溪醫案》是徐靈胎的醫案專著,是由後人整理編次而成的。全書載各科醫案百余例,記錄下了徐靈胎的部分行醫事跡和臨證經驗,對後學者有很好的啟發作用。

除以上八種外,尚有《內經詮釋》、《六經病解》、《脈訣啟司注釋》、《藥性切用》、《傷寒約編》、《雜病證治》、《女科指要》、《女科醫案》等書,亦題為徐靈胎撰。其中有的講中醫基本理論,有的講臨床,包括內、婦、五官各科的治法。後人將其著作輯為《徐氏醫學全書十六種》,流傳甚廣、影響極大。

徐靈胎在學術上的高超理論和廣博學識,可以從《醫學源流論》的各篇醫論和他的其它著作裡的評議中看得出來。由於他重視理論,能溯醫學源流,凡是他箋釋評議之處,大多有精辟見解,評貶也大多公允。他生平批閱之書竟有一千多種,可謂博大精深,堪稱中醫史上罕見的醫學評論大家。

他在臨床處理上不拘成法,其豐富經驗和獨到手法則可從《洄溪醫案》中窺其端倪。下面從中摘引幾則醫案,以償讀者。

徐靈胎去太湖之濱為同學趙子雲治療暑痢危症。同學的鄰居家剛好有一少婦死了,要往震澤去買棺材。知道徐靈胎在那裡後,就請他去看看,是否還能救活。徐靈胎發現她的脈搏已經摸不到了,但心臓還是溫熱的,皮膚顏色也還沒有變,斷定是“暑邪閉塞諸竅”,還沒有完全死。隨即開了一張清暑通氣的處方。幾天後,趙子雲的兒子來看徐靈胎,說那少婦服下一劑藥就能說話;服兩劑就能轉動身子;服三劑就完全好了。

洞庭的卜夫人,得了怕冷的毛病,有一位名醫用人參、附子給她治療。十年間服了幾十斤附子,反而更怕冷了。才入初冬就四面都用火圍著她烤,身上穿幾重綿衣,仍然冷得打抖。徐靈胎認為是內有熱邪、逼陰於外,屬於《內經》裡說的“熱極生寒”的症狀,應該“散其熱,使達於外”。他用幾兩蘆根,煎清涼疏散的藥物給她當飲料喝。服了三劑就不用烤火了;服了十劑就減少了身上的衣服。又經常服養陰藥,身上反而覺得溫暖。過了一年,積在體內的附子毒素發出來了,周身象火燒一樣,服寒涼藥反而好受些。隨後又周身和頭、臉、口、鼻都生熱瘡,下體都腐爛了,膿血淋漓的。徐靈胎用外科治熱毒的方法給她治,一年才完全治愈。以後年齡越大反而越覺得身體熱,與以前相反了。

嘉善的許竹君,其夫人生病,醫生用了過多發散藥虛其表,接著又用補養藥固其邪,風邪深入到營分,怕風就象怕箭射一樣。關著門藏在家裡好幾個月,完全不見日光,有一點微風就發冷發熱並暈倒。徐靈胎去她臥室診病,見窗戶都用兩層布遮著,床前張著帷帳,外面又用布單子圍起來。其脈象微、軟而沒有陽氣。徐靈胎說,開頭用藥有誤,後來又過於避風,以至於“陽氣不接,衛氣不閉”,現在必須要照陽光,而且要在太陽下曬,服藥才有效。其夫說,見太陽就必然有風,怎麼辦呢?徐靈胎說,暫且把房頂的瓦去掉,讓太陽光下射,在屋裡曬太陽怎麼樣?於是如法施行。經過三天的治療,就能打開窗戶了;治了十天後就不怕見風了,病也全好了。第二年,其夫帶家眷去京都,船停在碼頭上,來請徐靈胎給她開一張經常服用的處方。當天起著大風,在船窗邊給她診脈,徐靈胎都覺得怕那個風,而她卻一點不怕。

淮安的大商人楊秀倫,七十四歲了,因為感冒而致消化不良。醫生因為他年事已高、家中又富有,就只給他服補藥。弄得他一聞到飯的氣味就發嘔,看到別人吃飯就叱罵道:這種臭東西,虧你們怎麼吃得下?整整一個月,他不吃不睡,只好用人參湯保著命。徐靈胎診斷後說:這個病可以治,但我的處方你們必然不給他服用,不服用就必死。如果按你們的意思處方,也會死,還不如不處方。家中眾人問:應該用什麼藥呢?徐靈胎說:非用生大黃不可。眾人果然嚇了一跳。藥煎成後,徐靈胎親自拿藥到病人那裡去強制他服。眾人惶恐而又沒辦法,就只准他服一半。當天晚上就氣息平穩而能睡得著覺了,但沒有拉屎。第二天全服了一劑,拉下少量陳糞,身體更和順了。第三天一大早,徐靈胎還沒起床,外面鬧轟轟的說:老太爺(病人)在堂中掃地,要親自來感謝先生。一會兒果然到徐靈胎的臥室裡來,談了好久的話。開早飯時,病人看人吃飯,就向自己碗裡撮了幾粒,嚼了幾下說:怎麼不臭了呢?從此就漸漸的吃起飲食來,精神也恢復得和以前一樣了,人們都感到很驚奇。

徐靈胎去探望他的族兄龍友,坐談之間,有老太太驚慌的跑來說:沒救了啊!徐靈胎驚問原因,龍友說:我侄兒媳婦生孩子,兩天都沒生下來,接生婆已經拒絕接生了。徐靈胎建議去看一下。去一看,漿水已經幹涸,產婦已經疲倦得說不出話來,接生婆還叫她往下使勁。徐靈胎說:別怕,這是“試胎”,還不會生呢,不要強迫她生。叫人把她扶正安穩的躺著,一個月後才會生,生時必然是順產,而且是生個男孩兒。接生婆聽了微帶嘲笑、不以為然,而且說:這是誰啊,說這種大話。我接了幾十年生,從沒看見過象這樣子還生得下來的。產婦家裡人也半信半疑。徐靈胎給她開了一張養血安胎的處方,一服用就胎氣安和,完全沒有生產的跡象了。過了一個月,果然生下一個男孩,而且生產過程非常容易。眾人都覺得太神了。龍友非要請靈胎解釋原由。靈胎說:凡是胎氣旺而母親有風寒勞碌等幹擾的,胎兒就會往下墜,象要生產的樣子,用安胎藥就行了。不知道的人以為真要生產,強迫產婦用力,就會導致胞漿破流,胎兒就不安全了。我診她的脈很旺,而胎兒月份不足,就知道不會生產。但強迫她生產,已經動了胎氣,將來生產時必然容易。她的左脈很旺,故知是男胎。這些道理都很淺近,只是人們不知道罷了。

吳超士家的男仆,已二十歲了,跟隨他去戲院裡看戲,因發寒熱而先回家去了。半夜的時候不住的呻吟。第二天大早去看,居然藏在床底下,聲稱一群鬼要殺他。把他拖出來看,身上全是麩殼一樣的細點子。徐靈胎說:這是“惡痘”啊。皮膚都呈暗紫色,趕緊用升麻、羌活、生地等藥煎湯給他灌下去。三天後痘形出來了,周身被痘覆蓋得沒有一個小孔,頭面部分還重重迭迭長痘。徐靈胎始終用滋養氣血的藥物,時醫所用那些猛烈的惡藥一樣也不用。二十多天才結痂,痂顏色焦黑,結成手掌大小一片一片的,形狀象破水缸的陶瓷片。剝去這些痂片後,人都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看到他的人都認不出是誰了。

濮院的沈維德,患了“下疳”病,外生殖器連根都爛盡了,尿從骨縫中流出來,滲灌到陰囊裡,連肛門都爛進去半寸深,痛苦得大聲哀號。用車載到徐靈胎家,只求保住命就萬幸了。徐靈胎也沒治過這種病,只好盡力而為。用解毒養血的藥給他內服,外敷藥一用就痛,換了好幾次處方,找到不痛的藥外敷。兩月後結痂並能行走,只是陰莖沒有了,只留下一點根。徐靈胎曾讀過一本秘籍,內有“再長靈根”的方法,要用胎狗一個。剛好家裡的狗產了三只小狗,就取了一只來,用泥裹著火裡煨幹,和藥一起碾碎,給了病者。過了兩年,病者的妻子忽然生了一個孩子,同族的人全都大嘩不解:他已無外生殖器,怎麼能生孩了呢?病者的岳父徐君偷偷的向病者打聽,沈維德說:我服藥後陽道已長,生兒子有什麼可疑呢?徐君便把族人召集起來一同檢查,果然已經長出外生殖器來了。後來又生了一個兒子,眾人才不作聲了。這件事遠近傳遍,以為神奇,一直有人當作逸聞來傳述。(案:這在醫學上也算一個奇跡。據後世醫家評論,徐靈胎在外科、瘍科方面也是第一流的專家水平。)

古往今來,許多人知道有鬼神,因為他們或自己相信得過的人看見過或碰到過。特別是中醫,許多名醫都有過治鬼的經驗。只是很多人不相信,醫者也往往不願意逆人之意、強人所難的宣揚。但徐靈胎確實是個實事求是,有啥說啥、是啥說啥的人。他在“病有鬼神論”一文中說:鬼神就象風寒暑濕這些邪氣一樣。衛氣虛則受寒,榮氣虛則受熱,神氣虛則受鬼。人的神氣屬陽,陽衰鬼就來侵,《內經》有五臓之病,則現五色之鬼的說法。《難經》說:脫陽者見鬼。故經穴中有鬼床、鬼室等穴位。這些穴位,完全依賴神氣以充塞。如神氣有虧,鬼神就能侵入,就象風寒能傷人一樣。因此治寒就壯其陽,治熱就養其陰,治鬼就充其神,如此而已。導致鬼神致病的常見原因,有“痰”“思”“驚”等,治療時要找到這些根本原因去治療;也有觸犯鬼神而得病的,用祈禱的方法就能治好;至於冤譴之鬼,就有很深的因緣:有的是自己造了孽,深仇不可解;有的是祖宗遺留的業債;還有無意中失誤而害了人的,等等,這一類病就不是醫藥或祈禱所能解決的了。

經徐靈胎這樣一說,鬼神致病不但存在,而且是合情合理的了:中醫把一切致病因素都稱為“邪”,致病的鬼神無非其“邪”之一。徐靈胎不但從自己幾十年醫療經驗中得出了這篇論文的結論,而且他的《洄溪醫案》中還保存了一部份這類病例的醫案。下面我們就引錄幾例,以廣見聞。

朱元亮老頭是徐靈胎的遠鄰。年初時,老頭的媳婦去郡裡拜賀她舅舅。船經過婁門時,見城上的蛇王廟裡有許多人燒香,說是能免生瘡腫。她也去拜了。回家來就昏昏噩噩的胡言亂語,舌頭象蛇那樣動,聲稱蛇王派二女仆一男仆來接她。徐靈胎去診治,派一老太婆用一丸“至寶丹”去灌入她口中,病者說那是毒藥,不能服,把口中的藥向老太婆噴去,老太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舌頭伸出、頸項轉動,也象蛇一樣的動作。另外換一個人去灌了藥,病者說一個女使被燒死了,因為鬼那一邊看到朱砂就是火(案:所以朱砂能辟鬼邪。“至寶丹”中含有朱砂)。第二天煎藥,又加入“鬼箭羽”(草藥),病者又說那個男使被射死了,因為“鬼箭羽”在鬼看來就是真的箭。此後病情便漸漸好轉,再用消痰、安神的藥物調理,一個多月就痊愈了。這就是中醫所說的“客杵”之類的病,不用金石及通靈之藥,是不能奏效的。

林家巷的周家,看門人的妻子吊死了,經搶救又活過來。徐靈胎當時剛好在周家,就跟著眾人去看她,當場急用“紫金錠”搗爛,用水灌她就醒過來了。第二天她又去上吊,又被救活了,徐靈胎還是用“紫金錠”灌她,並問她為什麼要求死。她說:我得了心痛病,疼得利害。有個老太太勸我把繩子系在頸子上,說就不痛了,我就照辦了,不是我想死。徐靈胎問她:這個老太太現在哪裡?她說:在裡床,去看又沒有了;又說:你來後她就走了。徐靈胎告訴她:這是吊死鬼,你的痛也是她搞的鬼。今後她再來,你就嚼我的藥去噴她。那婦人同意按徐靈胎的辦法去做。那老太太又來了,就問她:你嘴巴裡是什麼呀?你要害我嗎?一邊罵一邊就逃走了。據那婦人的自述,可見“紫金錠”辟邪確有神效。(案:“紫金錠”內含有朱砂、雄黃等避穢、祛邪的藥。“紫金錠”有開竅止痛、解毒辟邪的功效,與“至寶丹”類似,但劑形不同:一為“丸”,一為“錠”。)

郡中蔣姓人家的兒子,得了流行病,渾身發熱,神智昏迷、胡言亂語,脈象全無規矩。徐靈胎診斷後說:這是“游魂證”。雖然服藥,還必須招其魂。鄰居的老頭說:聽說虔誠的祈禱灶神,就能言語了。其父照辦,病者果然開口說道:“我去看戲時,因為小戲台倒了,幾乎被人壓死,受了驚嚇。後又去城隍廟中散步,魂落在廟中,你們要用肩輿抬我去那裡,把魂找回來。家人如法照辦了。第二天徐靈胎再去診斷,病者又說:我的魂剛到房門口,就被父親沖散了;今天魂臥在被子上,又被母親疊被子時抖落了;現在不知到哪裡去了。說完不住的咆哮吼叫。徐靈胎安慰他說:不須憂慮,我現在還你的魂。便用安神鎮魄的藥物,加上豬心尖、朱砂,用絳帛包裹,懸在藥罐中煎服。又讓他服藥後就睡覺,不要驚醒他,熟睡一覺神魂就合起來了。果然一劑藥就平安無事了。再稍加調理就痊愈了。再問病者,他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案:靈魂離體的事,已被當今科學、醫學界的很多研究所證實,請參“正見網”上有關“瀕死體驗”和“輪回轉世”方面的文章。)

揚州吳運台的夫人患了消渴證(糖尿病),一晝夜要喝幾十碗粥,氣上逆、火氣上沖,通夜不能成眠。徐靈胎診斷:六脈細、數沒規矩,神不清爽。就說:這象“祟脈”,一定有其它原因,家裡的人還沒相信。忽然有一天,女仆早上起來去侍候夫人,看見床上有一個婦女打扮得很整齊光艷,端正的坐著。她以為是夫人,仔細看卻沒有了,就告訴夫人。夫人說:這個女的經常睡在我床內,因此我才睡不了覺,而且煩渴欲飲。服了徐靈胎的藥也不怎麼見效。一天夜裡將進半夜時,病者大呼 “快請三舅爺來,千萬不要開門,開門我的魂就要跑出去。”臥室相隔得遠,別人聽不見,女仆就私自開門出去請三舅爺,病者的魂就跟著出去了。廳堂廊廡,以及平時病者沒有去過的地方,魂都跑遍了。三舅爺趕來時,魂就死死抓住他的發辮,被帶回房中,看見自己的身體躺在床上。三舅爺輕撫病者時,魂就歸附到病者身上。問她在外面看到的東西,全都沒有錯。仔細考查那個女子,原來是吳運台當時定了婚、還未成婚的未婚妻。她死的時候,叮嚀自己的父母,說吳郎將來必然要顯貴,我死之後你們要懇求他血食我,把我葬於祖墓。吳運台當官後,沒有時間去辦理這事,所以她就來作祟。吳運台對徐靈胎說:你說有鬼作祟,果然是這樣,你真是神人啊!我應該怎樣安慰她呢?徐靈胎說:鬼有了歸宿,就不會危害人了。你應當迎她的靈柩到祖墓,為她立牌位而且祭祀她。吳運台依言辦理,然後服藥就有效了,而病根也永遠除去了。

蘇州顧某人的第二個妻子,生產後惡露不出,得了“血臌”病。醫生們都沒有辦法。顧君的哥哥掌夫,是徐靈胎的親戚。徐靈胎去診斷過後說:這是瘀血凝結,不是桃仁等藥所能下得來的。古法有“抵當湯”,現在一時之間來不及准備。用唐人的方法,以肉桂、黃連、人參、大黃、五靈脂成劑,下其瘀血。群醫無不大笑,說寒熱補瀉並相犯之藥合而成方,此怪人也。其家相信靈胎,就給她服用。第二天,掌夫告訴徐靈胎:病不可治了啊!病者看見鬼偷飲她所服的藥,就大叫說:我不能吃鬼吐出來的東西啊,先生可是沒辦法了啊。徐靈胎去查看,本來開的都是氣味猛烈的藥,那藥現在嘗起來就象水一樣,太奇怪了。他就仍然用那處方煎藥,親自去給病人喝,她不肯喝,就威迫她,害怕了才喝。當天晚上就下了一升多瘀血,肚子也漸漸平了,也想吃東西了。徐靈胎因事暫時回家。隔一天又來,其家門口掛榜、燒褚,進門口看見人人面有喜色,一問,有人回答:先生離開那天晚上,病者夢見丈夫的前夫人,憤怒的對她說:你占了我的臥室,奪了我的財產,虐待我的女兒,我要傷你的命,現在被某人給你治好了,我要變一條大蛇來殺你,說著就變成一條大蛇,病者大驚而醒。因此請了僧人來修懺。前夫人是產後因為血臌而死的,因此病者的病狀和她一模一樣。

雙親去世之後,徐靈胎便隱居洄溪,築室七子山,自號洄溪老人,在那裡采藥行醫,名望比以前更高,一些達官貴人乃至皇帝都曾經請他去診治疾病。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清廷文華殿大學士蔣文恪生病,宮內御醫久治不效,皇帝下令徵聘海內名醫為蔣診治。大司寇秦蕙田首先推薦徐靈胎,經過仔細診斷,徐靈胎心下了然,密奏皇上,斷定蔣文恪的病不可治,過立夏七日即會死去。皇帝非常贊許他的誠實,嘉獎他並命他入宮中太醫院供職。他先後六次進宮為皇帝看病。後來請求南歸,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秋,江甯太史袁枚左臂忽然縮短,不能伸展,多方醫治無效,就坐船到洄溪請徐靈胎醫治。他曾選徐靈胎的《嘲學究》載入自己編纂的《隨園詩話》中,因此也算神交朋友。以前無緣相見,此次幸會,老朋友一樣的盛情招待。臨別時,徐靈胎贈袁子才一丸丹藥,袁枚服後病愈。徐靈胎死後,袁枚為他寫了傳記。

徐靈胎第二次奉詔入京是在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十月。當時他已經78歲,老態龍鍾,且有病在身,自度未必生還。於是他帶兒子徐?一起,攜棺赴京。果然到京三日就去世了。皇帝深表哀惜,贈儒林郎,賜金,叫他兒子護靈柩南歸,葬於越來溪的牒字圩新阡(今江蘇吳江縣)。徐靈胎生前曾自作墓聯:“滿山芳草仙人藥,一徑清風處士墳”、“魄返九原,滿腹經倫埋地下;書傳四海,萬世利濟在人間。” 兩聯妙句,足以作為先生身後之寫照。


參考文獻

[1]《清史稿・列傳二百八十九 (藝術一)》,[民國]柯劭? 等撰
[2]《醫學源流論》,[清]徐靈胎 著
[3]《洄溪醫案》,[清]徐靈胎 著
[4]《隨園詩話》,[清]袁枚 著

(轉帖者注:以上治病中若有殺生,請勿效仿!)

#3: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4:13

醫學怪人徐靈胎:造河堤玩音樂兼職搞醫學

文章摘自《古代的七大名醫傳奇》
  作者:羅大倫 出版社:中國中醫藥出版社
  本書簡介:什麼是醫道?醫道到底在哪裡?在這支蠟燭火焰微弱之際,讓我們借著這點光亮,回到歷史的長河中,看看那些古代的醫生吧,看看他們是怎樣從一個極其普通的人,最後成長為一代大師,成為中醫歷史中最為耀眼的明星!……


  公元1771年臘月初一。

  京城大雪。

  城中百姓都沉浸在新春的喜慶氣氛中。

  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老一少兩個人,帶著兩個仆人,踏著厚厚的積雪,悄然來到了北京。

  老人顯得很虛弱,但卻不掩其神采。

  他們找了處旅店住下,然後休息。

  兩天後,老人把兒子和幾個朋友請到自己的房間,對他們說:“此次奉詔進京前,我已經知道自己命數已盡,但忠義二字不可違,故不惜殘命,冒死進京,非常不幸的是,現在我估計可能無法等到面見皇上了,就把各位找來,與各位告別吧。”

  大家很詫異,但老人的態度卻平和,與往日沒有什麼區別。

  接著,他與大家從容議論陰陽生死出入之理,又寫了自己的墓前對聯:滿山芳草仙人藥,一徑清風處士墳。

  至夜,老人談笑而逝,享年八十歲。

  乾隆皇帝知道後,很是惋惜,撥給了老人的兒子路費,讓他扶老人靈柩回江南安葬。

  這位老人就是清朝著名醫學家——徐靈胎。

  這位徐靈胎同志是個中醫歷史上比較搞怪的人,此人完全自學成才,對中醫基本全是自己看書看會的,水平還很高,對當時的醫生基本上三個字兒——瞧不起!但是我翻遍了他的書,想給他總結出個學術思想來,感覺非常困難,此人屬於雜家的,哪一流派的東西都用。最為可氣的是,他除了搞中醫之外還什麼都搞,五花八門的都會,而且還都水平頗高,能把人的鼻子氣歪——一輩子專業搞中醫的人還沒他厲害呢。

  這位徐同志最擅長的一件事情是跟帖,就是別人寫了什麼中醫書,他拿來,一段一段地跟帖,冷嘲熱諷,搞得當時的很多人都不敢輕易在“網上”發帖子了,但是,他跟帖的水平非常的高,跟帖跟出了巨大的成績,當時中醫的很多不良風氣都被他的跟帖給罵回去了。

  現在出版的清代著名中醫大家葉天士的一個“長帖”《臨證指南醫案》就是和徐靈胎同志的跟帖一起出版的。

  估計葉老地下有靈會很後悔發這個帖子(其實和葉老沒關,是他的徒弟擅自發的帖)。

  那麼,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他對中醫學有什麼貢獻呢?乾隆皇帝為什麼兩次召他進京呢?

  下面,讓我們從頭來講述徐靈胎的故事吧。

  他到底想幹什麼

  康熙三十二年癸酉(1693),這位後來的天才出生在江蘇吳江的一個讀書人家,他的祖父當年曾舉博學鴻詞,授翰林檢討,後來曾參與纂修明史,在官場混了四年以後,覺得自己實在不擅長阿諛奉承,於是稱病回家,癸未歲,康熙皇帝南巡,兩次下詔書讓他返職,但是他都因老病推托了,他是清朝初年一位很有名的辭章家,詩畫俱佳。就是這位祖父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靈感,給徐靈胎起了名字叫徐大椿,字靈胎,據說這靈胎兩個字出自道家,是練內丹的一個術語,但是徐靈胎自己說是和佛家有關。後來由於乾隆皇帝在召徐靈胎入京的詔書中用的名字是徐靈胎,為了表示對皇帝的尊重,他就把名字改成了靈胎。

  總之這個名字起的雖然怪怪的,但是卻無比的准確,顯然這位徐靈胎同學就是按照這個名字的思路發展的,所以剛剛生了小寶寶的家長可以參考一下。

  接著介紹徐靈胎同學的家長,他的父親叫徐養浩,對水利工程比較愛好,曾經被聘用修編《吳中水利志》,看來是位理工科的人才,這在當時的中國應該是一個比較冷門的專業。

  徐靈胎同學上學的時候跟大家一樣,都是從私塾開始讀的,上學的年齡也差不多,七歲進私塾。

  徐靈胎同學在私塾的表現如何呢?為了讓大家了解這段秘史,我們節目組特別采訪了他的私塾老師,給大家來個獨家爆料。

  私塾老師:“感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這個學生呢,當時感覺他就有點與眾不同,具體的表現就是不願意隨大流,喜歡獨立思考。至於學習成績嘛,很一般,每天僅僅能背誦幾行課文,而且最大的特點是記得快好像忘得也比較快(猶復善忘)。”

  話說隨著年齡的增長,似乎該考慮科舉之途了,這也是徐家上下的期望,於是徐靈胎同學在十四歲的時候開始學習八股文,這回學習得還不錯,在模擬考試排行榜中還是名列前茅的,於是徐靈胎同學的幹勁來了,開始就找到了老師,問到:“老師,我們學的這個八股文什麼人寫得最好?”

  老師得意地回答:“我們大清朝的一些前賢寫得那算是最好了。”

  徐靈胎同學又滿臉天真地問:“那我學幾年能趕上他們的水平呢?”

  老師的回答也很鼓舞人:“你學個幾年也就該差不多了。”(看來老師對徐靈胎同學的智力水平很是滿意)

  徐靈胎被老師鼓勵得有些暈,下面問的問題就有些出格了,他問:“那幾年以後,我就不學習了嗎?”

  嘿!老師一看,這孩子怎麼沒完沒了啊,我還真得把他給堵住,就回答:“那就要學經學,經學那是學無止境的。”

  沒想到徐靈胎同學更來勁了:“老師,在諸經裡面哪本經最難學?”

  老師望著這位愈發囂張的同學,只好回答:“《易經》為諸經之首,經中之經,當然是《易經》最難學了!”

  徐靈胎同學非常認真地:“好的,那我就開始研究《易經》了!”

  然後留下已經暈菜的老師,走了。

  但是他可沒過完嘴癮就算了,他開始行動了,好在徐家書是不缺的,很快,徐靈胎同學就抱出來了一大摞的注解《易經》的書籍,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後像一個研究生一樣,開始寫關於《易經》的論文。

  在把《易經》已經領會得差不多的時候,十幾歲的徐靈胎同學開始對老子的《道德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回幹脆不用問老師了,自己來吧,於是他又找來了有關《道德經》的各家注釋,開始研究,有問題不懂的就翻這家注釋看看,再翻那家注釋看看。但並不是這樣看就算了,他決定開始著手自己注釋《道德經》

  我的天啊,各位看清楚了吧,我們的徐靈胎同學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自己寫書了,他是一邊學習一邊寫,學完了,也寫完了。

  反正他也不著急,一天寫點兒,一天寫點兒,這本書一直寫了二十年,然後出版了,被收入《四庫全書》。

  您可別誤會了,千萬別認為他這二十年什麼都沒幹,光在這注解《道德經》了,如果這樣,那就不算是天才了。

  在他十八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對他說:不要僅僅盯著文科那點東西,要學習一下理工科,我看水利工程這個專業就不錯嘛,你可以研究一下。

  徐靈胎同學正有的是精力不知道往何處用呢,聽了父親的話後忙問:“水利工程有什麼用呢?”

  徐父:“當然有用了,水利工程可以使更多的農田得到灌溉,可以防范洪水,其用大矣!”

  徐靈胎同學很高興,原來水利工程如此有用!於是又拿來了成堆的水利工程專業的書,開始狂讀,然後寫關於水利工程方面的論文,很快頗有心得(看官中如果有學習這個專業的可以私下裡和徐同學交流一下)。

  二十歲的時候縣庠入泮,補諸生。也就是這個時候,突然對武術產生了興趣(估計是晚上偷著看武俠小說了),加上自己的身體弱,於是開始拜師學習武藝,兩年以後直練得一身武藝,熟練地掌握了散打母子槍棍技擊之法。

  同樣是在二十歲的時候,又用了半年的時間,系統地學習了天文學,學習的方法同樣是把漢晉以來的天文著作拿來,一邊研究一邊找星星。

  大家不要以為徐靈胎同學找到星星就算了,那種層次太低級了(當然,現在不是一定級別的天文愛好者基本上這個級別也都做不到),他還考證了各個星星的運行狀態,“經度行次”,也就是說,真正系統地研究了一下天體的運行狀況。

  傳說中的“夜觀天象”的功夫就這麼練成了!

  估計您該暈了,這位爺這根本就不是向著醫學家的方向發展的啊,該不是寫錯人了吧?

  是啊,按照這樣的課程安排來看是好像和中醫不搭邊兒了,我以前學習中醫的時候也只知道徐靈胎是清代著名中醫學家,等到後來看到他的學習經過也是目瞪口呆,更離譜的是,有一次偶然翻中國音樂史,看到其中寫著:中國古代音樂家徐大椿(徐靈胎),我更是詫異不已,仔細一看,他的音樂著作《樂府傳聲》在中國古代音樂史上還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有搞水利工程的同學可以幫助考證一下,估計在中國水利工程史上這位徐同學也該有個位置。實際上終其一生,他都在搞水利工程,為當地的老百姓造了許多福。

#4: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4:30

  重大的打擊

  讓我們再來看看徐靈胎同學吧,二十幾歲的他已經比較有學問了,而且八股文作得也不錯,似乎應該走上科舉之路了。

  這個時候,古代醫生成長過程中一再出現的悲劇再次上演。

  徐靈胎的家人開始患病了。

  徐靈胎一共哥五個,他是老大,他的二弟叫如桐,三弟叫如彬,四弟叫景松,五弟叫景柏。

  先是三弟病了,家裡一片忙亂。請來了很多著名的醫生,給看病開方。

  醫生們開出的藥方,在煎煮的時候,徐靈胎都要親自動手,這個時候,他對中醫有了直觀的認識。

  接下來,他的四弟景松、五弟景柏也都病了。醫生們手忙腳亂,水平的不足顯示出來了。

  很快,四弟、五弟病故。

  然後父親因為過度悲傷,也病倒了。

  最後三弟也病故。

  什麼是悲劇?就是美好的東西在你的面前瞬間被毀。

  生氣勃勃的徐家五兄弟,現在只剩下孤單單的徐靈胎和二弟兩個人。

  往日熱鬧的景象成為了過去,不會再有兄弟間歡笑嬉鬧的快樂場面。

  面對著空空的庭院,徐靈胎的心裡滿是悲憤。

  醫術,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這種學問是如此之難嗎?

  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

  對難題有著執著的探索精神的徐靈胎覺得全身上下都緊張了起來,這個問題不搞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會在糊裡糊塗中失去生命!

  於是,他決定一定要把醫學的問題搞清楚!不弄清楚決不罷休。

  就這樣,他這架功能極其強大的學習機器重新開動了起來,目標是:醫學。

  從此,中醫歷史上多了一位了不起的中醫批評家和中醫學家。

  他如一陣狂風,摧枯拉朽,向中醫界的某些腐朽之處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當徐靈胎同學抱著厚厚的參考書走過廳堂的時候,家裡人都知道他要幹嗎了,紛紛問:“靈胎,又要寫書了?”

  徐靈胎同學低頭默默地走過,眼裡閃著為弟弟們復仇的光。

  《難經》是本什麼書呢?它是把中醫裡面的一些基本問題,用提問與回答的形式總結出來,共八十一難,徐靈胎先是看了一段時間的這本書,發現裡面有些問題,“此書之垂已二千余年,注者不下數十家,皆不敢有異議,其間有大可疑者”,於是就用《黃帝內經》來做參照,參考各家,對《難經》進行注釋。還是那個路子:起點特別的高,從寫書開始學(這話寫出來特別扭,沒這麼幹的),一邊寫一邊學,等寫得差不多了,也學得差不多了。

  這本《難經經釋》在他三十五歲的時候出版了,此時的徐靈胎對中醫的了解估計已經比其他的同志強了。

  然後他還很不滿意,擊鼓再進,又順手注釋了我國最早的藥物學專著《神農本草經》,也不能說叫注釋,應該說是對《神農本草經》中一百種他比較熟悉的藥物進行了研究。

  這本書後來也出版了,叫做《神農本草經百種錄》,是在他四十四歲的時候出版的。

  後來他快馬揚鞭,在取得了豐富的臨床經驗以後,又寫了著作若幹。

  別人都是拜個老師吧,我還可以寫寫師生情誼什麼的,到這位徐同志,好嘛,整個一個拿著書自個兒琢磨,如果寫,我只能反復地寫著一句話:“夜深了,他還在拿著書思考著,腦中靈光閃現”,別的基本什麼都寫不出來。天啊,我怎麼選了這位高人來寫啊!

  他到底是在多大年齡的時候開始成為一個能夠看病的醫生的,到現在大家也沒搞清楚,反正沒幾年就成高手了,但如果真的按醫生的標准來衡量,他又似乎一輩子都不是醫生,因為他一直在搞政府的水利工程,看病是業余愛好,誰有病了就找他看,似乎也不怎麼收錢,有時候還自己搭錢進去,比如後來那位江南大才子袁枚來看病,病還沒看呢,徐靈胎先搭上了自己家那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雞,煮了給人家下酒吃了,外加酒錢若幹。

  從他寫東西的內容來看,在他四十歲的時候,他對中醫的理解已經很牛了,並且這名氣也已經很響了,當時一個著名的醫學大碗兒尤在涇寫了一本叫做《金匱要略心典》的書,就是請徐靈胎來寫的序,如果當時徐同志的影響不大的話,這是無法想象的。

  而且從這個序中觀察,徐靈胎對中醫的理解還真是那麼回事兒,比如他就指出了《傷寒雜病論》中的方子不都是張仲景創的,“其方亦不必盡出仲景,乃歷聖相傳之經方也,仲景則匯集成書,而以己意出入焉耳”。這種認識較中醫界一味尊崇的風氣則更加深刻與客觀。

#5: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4:40

  長袖善舞

  徐靈胎同志難寫的另外一個原因是,該同志長袖善舞、四面開弓,總是同時做好幾件事情,而且這幾件事情還互不相幹,讓我這個習慣於一竿子敘述到底的後輩無法兼顧,比如說吧,三十二歲的時候,本來這邊好好的學著醫學呢,突然聽說縣裡面要修運河,徐靈胎同志就開始高興了,這是好事啊,為百姓造福啊,心裡感到很痛快,還為此多喝了幾杯小酒。

  徐靈胎就是這麼個熱心腸的人,對老百姓好的事情,沒有不樂意做的,這是其他同志們的客觀總結。

  可是,等到聽說了修整的方案,徐靈胎覺得有些問題。

  畢竟是專業學過的,比起縣衙門裡那些業余水准的師爺們還是要強了不知幾倍,很快,徐靈胎就看出了問題,於是把中醫書往旁邊一放,研墨、鋪紙,開始給縣太爺寫信。

  看來人家徐靈胎同志是真有學問,信寫的是條條在理。

  原來縣太爺的意思是,在運河裡靠近堤壩的位置挖,越深越好。這也不知道是哪位笨蛋出的主意,反正確實省事,距離岸邊近好挖啊,挖完了土往旁邊一放就可以了。

  徐靈胎寫信告訴縣太爺,您被蒙了,千萬不能在堤壩邊上挖!這樣水來了沖來沖去這個堤壩就容易毀了,現在您省事了,到時候您還得修!

  還有,挖深是為什麼?是為了運糧的大船走啊,您見過什麼河兩邊深,中間淺,大船貼邊走的嗎?

  縣太爺看信也傻了,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啊,那小徐同志你說該怎麼辦呢?

  徐靈胎又說了:應該在河的中間,遠離堤壩的地方挖,從那個地方取土,不用挖那麼深,因為河中心本來就深些嘛,這樣就省力氣了,大船走河當中,小的船走兩邊,多好啊,而且您別忘了,這樣堤壩也安全啊,不用擔心被水沖垮了。

  縣太爺一想,也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嘿,這位小徐同志有兩把刷子啊,這樣吧,打今兒個起,縣裡面有什麼水利的工程,你就幫助參謀參謀吧!另外,前面那個主意是誰給我出的?拉出去打個二十大板,如果以後還出這樣的主意就把你的勞保給扣了!

  結果是,這個工程下來,“工省三成,塘以保全”。

  我說過,這位徐靈胎是位兩面開弓的同志,按照一根筋的路子寫他是不行的。他這邊水利工程搞得熱火朝天的,您想我就幹脆好好寫寫他,都是怎麼搞水利來利國利民的吧,您轉過身來一瞧,他這邊又給人看上病了!

  這天,徐靈胎同志在縣衙裡,感到很不爽,因為東山那邊的一個搞水利的同志(東山水利同知),把徐靈胎的水利書給借走了(借余水利書),按說是好借好還啊,可這位兄台,一去不復返,跟沒那回事兒似的,托人帶了幾次口信,都裝不知道,徐靈胎這回決定親自出馬,跑到東山那邊去跟他要,唉,早知道不借他多好啊!

  徐靈胎同志坐著小船到了東山,取回了書,剛出東山的衙門,只見一個人影飛似的撲了上來。

  大家都嚇了一跳,但見來人撲通跪倒在車前,口中大喊“救命”。

  徐靈胎心裡納悶,我又不是縣太爺,有什麼冤屈對我講沒用啊,找錯人了吧您呐!

  來人高喊:“沒錯!找的就是您,我不是來告狀的,我是來要救命的仙丹的!”(我非告狀,欲求神丹奪命耳!)

  徐靈胎這才松了口氣:“是啊,告狀找我也沒用啊,怎麼著?誰病了?家在哪裡?”

  “家就在衙門口對面,人已經死了三天了。”

  徐靈胎差點沒打馬車上掉下來:我暈,這人都死了三天了!還來找我!

  “您聽我說啊,本來都死了三天了,等要入棺的時候,死者的眼睛和嘴突然動了一下(方欲入棺,而唇目忽動),都說您能起死回生,您就幫忙救人一命吧!”

  徐靈胎心裡話:這回該我喊冤了,這都哪位造的謠啊,說我能起死回生,這不是害我嗎?!

  來人一看徐靈胎猶豫了,就拼命地磕頭,搞了一腦袋的土。

  徐靈胎這樣的古道熱心的人哪兒受得了這個啊,一想,死者的眼睛和嘴動了一下,也許還真的有可能沒死?

  “得,你也甭磕頭了,快起來,我隨你去!”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死者的家,徐靈胎診視一番,又刻意將手放在死者的胸口,果然感覺有一絲暖氣,本來想推掉不治的,當他手在胸口摸到暖意後,心裡開始有了譜了,於是對家屬說:“我的神丹在我的小舟裡呢,你隨我來拿吧。”

  患者家屬樂壞了,果然有神丹!

  於是樂呵呵地跟徐靈胎回到了舟裡,徐靈胎哪兒來的什麼神丹啊,就是一種叫做黑神丸的成藥,是用來“產後安神定魄去瘀生新”的,是活血化瘀的功能,主要成分是陳墨,我們的徐靈胎就給患者家屬拿了兩丸,告訴他們回去用水化開,給患者服下。

  徐靈胎心裡琢磨啊,他認為這個患者不過是瘀血沖心,昏迷過去了而已,此藥雖然不是治療這個病的,但應該是對證的。

  雖然到底能不能救活,徐靈胎心裡也不是完全有把握,但值得一試。

  結果藥服下去以後,這個患者就活過來了。

  這事兒,徐靈胎想起來也後怕啊,他說,對這些急救的藥物:“醫者苟不預備,一時何以奏效乎?”

  有的時候出差,也會碰到各種患者,那天出差到揚州,乘著小舟路過蘇州,肚子餓了,得上岸吃飯啊,就叫船家把小舟停到桐涇橋邊,然後上岸。

  誰也沒有想到,這船停的位置,正好是擋在一家人的門口。

  這家姓倪,是以賣柴火為生的。

  此刻他們家的老爺子已經病危,家裡人看病人已經不行了,就哭哭啼啼地開始准備後事了。

  船家恰巧看到了,可憐不過,就跟人家說:剛上去吃飯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徐靈胎,你們還不趕快求求,沒准兒能活呢!人家剛救活了一個死了三天的!

  徐靈胎可真冤啊!

  倪家的兒子一聽,有這麼巧?我們已經聽說過這事兒了(謠言傳得真快啊),這位高手請都請不來啊!天哪,我老婆昨天燒的香還真靈哩!

  晚上的時候,徐靈胎回來了,正要登舟,倪家的兒子攔住了他,“哀泣求治”。

  徐靈胎聽完,二話不說,進了屋子來診視患者。

  診視的結果是,這個患者患的是傷寒,已成陽明腑實之證,應當用瀉下之法,但是由於沒有使用,結果邪熱內熾,“昏不知人,氣喘舌焦”。

  徐靈胎說:“這是大承氣湯證啊,就用原方,不必加減!”(大承氣湯是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中的藥方,主要功能是通過瀉下來清陽明腑實之邪熱與燥結的)

  然後提筆寫了大承氣湯的方子,告訴患者:“喝了一付藥如果大便沒有瀉出來,就接著服,一旦患者瀉了,就千萬不要再服用了!”(一劑不下則更服,下即止)

  然後登舟,揚帆而去。

  當在揚州辦完了事兒,回來仍舊路過蘇州。

  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巧的是,小舟仍然停在倪家的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船家故意的)。

  再看倪家老爺子,正扛著柴火幹活呢,“其人已強健如故矣”。

  一家人忙拜謝徐靈胎。

  徐靈胎微微點頭笑了笑,又踏上了歸途。

  水波中,小舟已經蕩出好遠了。

  還可以依稀看到一家人在那裡招手呢。

#6: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4:53

  憤怒的火焰

  成為一個中醫批評家的最後一個條件是:他的心一定曾經被憤怒的烈火燒傷過。

  這種憤怒的烈火我們一定感覺熟悉,讓我們回憶一下,在徐靈胎的弟弟們相繼去世後,當他抱著一堆厚厚的書走過中庭的時候,他的眼睛裡曾經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股火焰我們似乎看不到了。

  但是,它們並沒有熄滅,它們仍在他的內心深處繼續燃燒。

  而且,一再被庸醫所刺激,最終它們變成了徐靈胎向庸醫開火的動力。

  說句實話,這種被庸醫所刺激的故事我有點兒不願意寫,太傷心了,但是我也本著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態度,還是舉兩個例子吧。

  話說有一天,有人來請徐靈胎來了。

  來的人是誰呢?是嘉定的張雨亭。

  只見他行色匆匆,滿臉憔悴,進屋就沖著徐靈胎說:“徐先生啊,幫幫忙,救命吧!”

  徐靈胎忙問:“怎麼了您這是?急成這樣?”

  張雨亭說:“我的姻親家姓施,原來是崇明的,現在住在盤門,他的兒子患上了血痢,這個病可不得了啊,這一晝夜拉了有上百次了,痛苦得要死了!您快去給瞧瞧吧!”

  徐靈胎一聽,那是病得不輕啊,擱誰這麼拉都受不了啊,趕快吧!

  於是二人雇了小舟,一路來到盤門。

  徐靈胎診了患者的脈後,告訴家屬:“這是熱毒蘊結於腸中啊,應當用黃連、阿膠等藥來調治。”

  於是開出了方子,給患者服後,很快就感覺病去了十之七八分,肚子不再那麼痛了。

  大家都松了口氣,於是徐靈胎告別回來了。

  等到第二天出診,徐靈胎看見患者“神清氣爽,面有喜色”,診脈後又開了方子,於是就又走了,臨走的時候,約好隔一天以後再來。

  結果還真的天有不測風雲,第二天就來狂風,估計是個小型的台風吧,這小舟水路可就中斷了,徐靈胎幹著急,沒辦法。

  到了第三天水路才通,於是就趕快雇條小舟,到病家去看看。

  一進門,徐靈胎就發現這屋子裡的氣氛不對了。

  因為徐靈胎發現這位患者正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呢。

  奇怪啊,這可與前兩天的態度截然不同啊。

  徐靈胎就問:“您這兩天怎麼樣啊?”

  患者厲聲回答:“都是你開的好藥,病已經重了!”(用得好藥,病益重矣)

  然後辟裡啪啦故意摔打著手裡的東西。

  徐靈胎仔細琢磨了一下,沒錯啊,應該見效了?怎麼成這樣了呢?

  沒辦法,見患者不理睬自己,徐靈胎又看看患者的父親,問:“除了我這個藥,患者曾經服用別的藥了嗎?”

  患者的父親面色尷尬,低頭不語。

  好嘛,我們徐靈胎同志長這麼大也沒被人如此給吊過臉子啊,得,什麼都問不出來,那就告辭吧。

  剛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兩個醫生正在往門裡進。徐靈胎心裡明白了,這是請了別的醫生了。

  於是就跟這位張雨亭說:“勞您駕,您回頭就給我打聽一下吧,怎麼回事兒,看了這麼多病這還是頭一回呢。”

  沒幾天,這位張雨亭先生回來了,歎著氣對徐靈胎說:“您知道他為什麼恨您嗎?”

  徐靈胎:“為什麼啊?”

  張雨亭:“他父親因為您沒去,就給他請了當地的名醫,結果名醫說患者陽虛,不能解毒,就開了人參、幹姜等藥補陽,然後騙患者說這還是您開的那個方子,結果服用後更痛了!所以恨你入骨啊。”

  徐靈胎很著急:“果然如此,那麼現在患者呢?”

  張雨亭長長地歎了口氣,說:“他服藥以後,口幹得像冒火一樣,特別想吃西瓜。醫生說:痢疾吃西瓜必死。他想喝口涼水,那更是堅決不給喝,於是他就騙書童說要取井水漱口,然後搶過碗,喝了一半,最後號呼兩日而死,慘啊!”

  徐靈胎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悲憤之情油然而起。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這個人,他有父親,有母親,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但是轉眼之間,人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怒火,怒火開始燃燒了!

  後來,徐靈胎在記載這個醫案的時候總結到:“近日治暑痢者,皆用《傷寒論》中治陰寒入臓之寒痢法,以理中湯加減,無不腐臓慘死,甚至有七竅流血者,而醫家病家視為一定治法,死者接踵,全不知悔,最可哀也。”

  總之,在臨床中不斷地遇到這種悲劇,徐靈胎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他的怒火終於要噴發出來了!

  徐靈胎從此開始了他的勇猛的跟帖生涯。

#7: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5:02

  跟帖高手

  這本書名叫《醫貫》,是明朝的趙獻可寫的,讓我們來從頭談談這位趙獻可的《醫貫》吧。

  話說明朝初年有位太醫叫做薛立齋,是位高手,尤其外科那是真厲害,但他看內科病有個特點,就是總那麼幾個方子,六味地黃丸、金匱腎氣丸、逍遙散、補中益氣湯等等的,但他高明的地方就是,在這些方子裡面來回的加減,出入其間,效果還不錯,雖然他不太擅長用寒涼之藥,但總沒出大格。

  後來的趙獻可一看,這好啊,這麼來看病省事啊,學會這幾個方子就該差不多了,於是就設計了一套理論,來解釋為什麼只用這幾個方子就夠了。

  其中他還尤其重視補陽,認為命門之火在人的身體中至關重要,所以大力提倡溫補命門之火(說白了,就是補腎陽)。

  這書當時影響很大,很多人照著做(其中估計就有我們前面故事裡的庸醫們)。

  當然,後來此書的影響就沒那麼大了,因為徐靈胎同志開始跟帖了。

  徐同志跟帖的方法和現在網上的跟帖差不多,具體的操作流程是:拿來你的書,你寫一段我跟著駁斥一段,一段不漏,全部給你貼上。

  趙獻可同志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有這麼個跟帖的主兒,一定腦袋都會氣爆的。

  現在讓我們來把原帖和跟帖節選若幹,來看看當年“網絡”大戰的盛況吧。

  趙獻可寫到:“余所以諄諄必欲明此論者。欲世之養身者治病者。的以命門為君主。而加意於火之一字。”(他的意思是說:我之所以如此絮絮叨叨的來回講這個補陽的道理,是想讓世上喜歡養生的同志和治病的同志,都要知道腎陽的重要,要隨時注意在補火上下工夫)

  徐靈胎同志馬上跟帖到:“養身補火已屬偏見,況治病必視其病之所由生,而一味補火,豈不殺人乎!”(徐同志跟帖馬上說:用補陽來養生已經是偏見了,看病就更需要看病是怎麼得的,您用一個火字就全給蓋了,您就不怕害死人嗎?)

  得,趙獻可算是白寫了。

  趙獻可又說了,如果您把命門火這事兒搞明白了,那“明乎此。不特醫學之淵源有自,而聖賢道統之傳,亦自此不昧。而所謂一貫也,浩然也,明德也,(徐靈胎同志此處跟帖:假如孔子雲參乎吾道是火,孟子雲吾善養吾火,《大學》雲在明明火,豈不絕倒耶!)玄牝也,空中也,太極也,同此一火而已。”(徐靈胎同志此處跟帖:太極是一團火?有是理耶?)

  得,趙獻可同志又被人抓住短處了。

  再來看看。

  趙獻可又說:“人之初生,純陽無陰,賴其母厥陰乳哺,而陰始生。”

  徐靈胎同志跟帖到:“如此說,則小兒止有命門,並無左腎,直待乳哺方生出左腎來?”(中醫認為左腎屬陰,右腎屬陽)

  趙獻可同志一定很後悔——說話不嚴謹點兒是不行的啊。

  趙獻可在《醫貫傷飲食論》中寫到:“經曰:下焦虛乏,中焦痞滿,欲治其虛,則中滿愈甚;欲消其痞,則下焦愈乏。庸醫值此,難以措手。疏啟其中,峻補於下,少用則邪壅於上,多用則峻補於下。所謂塞因塞用者也。”

  徐靈胎同志在“經曰”兩字後面跟帖到:“下文經語,皆是自造,無忌憚已極,想彼料天下人斷無看《內經》者故。”(意思是說,趙獻可下面所引用的《內經》的話,都是他自己編出來的,這位同志太肆無忌憚了,連《內經》的話都敢編,想必這位同志閉著眼睛估計天下人都不看《內經》吧)

  看來徐靈胎同志一點兒都不客氣。

  公平地說,趙獻可同志的書也並非一無是處,他書中有些觀點還是有價值的,古代醫家中人家也算是一派,但問題是他行文總是偏頗,還捎帶露出些小馬腳,沒辦法,還是學歷低了點,總給徐靈胎同志抓住漏洞。

  以上只是節選幾段,各位如果想觀看這場網絡跟帖大戰的全貌,可以找來徐靈胎同志寫的《醫貫砭》來參觀一下,每一段話都有跟帖,蔚為壯觀,唯一遺憾的是,趙獻可同志沒有辦法回帖,因為他是明朝的人,早就作古了。

  評完了《醫貫》,徐靈胎同志並未就此滿足,後來又跟帖了葉天士的《臨證指南醫案》,這書不是葉天士寫的,是他的弟子們收集的葉天士看病的記錄,整理出來的。徐靈胎的跟帖非常有趣,好的地方他也極口稱贊,不好的地方他毫不留情。有的時候葉天士說了半天,他在後面跟帖裡只寫兩個字:“瞎論”,有的時候是“不切 ”、“不倫”、“不典”等的,有的時候就長篇大論一番,《臨證指南醫案》我讀過若幹次了,後來倒是覺得如果沒有了徐靈胎的跟帖好像少了點兒什麼似的。

  遺憾的是,葉天士也沒法兒回帖了,他早徐靈胎二十年去世了。

  所以我給徐靈胎同志封的官職是:糾風辦主任,主管糾正醫療系統的各種歪風。

  什麼醫療界的歪風他都管,比如當時有個風氣就是醫生喜歡用人參。

  醫生為什麼喜歡用人參呢?因為人參在當時那是極其貴重的藥了(現在改栽培了,快跟蘿卜的價格差不多了,但真正的山參仍巨貴),這醫生喜歡開貴的藥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回扣多唄,古代這樣的問題也有,醫生為了自己的收入,就在開方子的時候加上些人參,然後讓到某個藥鋪去買藥,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利益鏈條。

  於是醫生們異口同聲說人參這東西好啊,吃了大補,有病了不吃人參怎麼行呢?

  最後到了什麼地步呢?根據徐靈胎同志的描述是這樣的:如果孩子有病了,家長沒給買有人參的藥,那就不是慈愛的家長了,街坊四鄰該議論了:這家人,真不仁慈,這孩子別不是撿來的吧。

  父母病了,如果做兒子的沒給買人參,那不孝順的帽子絕對扣您頭上了,等著出門被鄰居們指指點點吧!

  夫妻兄弟病了,您沒給買有人參的藥,那還是要遭到唾罵:傷天害理啊,別不是為了財產想讓家人快死吧,要不是因為財產怎麼連人參都舍不得買?

  總之當年的流行語一定是: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好人參。

  翻開當年的報紙也全是廣告,某某患了癌症,服用了人參後居然驚奇地發現腫瘤消失了!奇跡啊!

  估計當年的情景一定盛況空前。

  結果是,很多家庭本來就沒有什麼錢,結果患了病後醫生給開了人參,為了在道義上過得去,家人砸鍋賣鐵,好多人把房子都賣了來買人參治病,其實好多人都不適合服用人參,最後是家破人亡,人財兩空。

  這個問題被徐靈胎同志發現後,他感覺很有必要糾正一下這股歪風,於是馬上拿出辛辣的大筆,寫了一篇《人參論》,放在他出版的書《醫學源流論》中。

  他說,您看那些想謀害人的壞蛋,他頂多是給人一刀,他沒本事連被害者的家一塊給弄破產了;同樣,如果一個人做生意破產了,那錢沒了人卻還活者。這先把被害者的家給弄破產,然後再取人性命,有這本事的,那就是這庸醫手裡的人參啊。

  這人參補氣是不假,但也得分個時候啊,當患者的病證中有風寒暑濕、痰火郁結的,再給用人參,那就會把邪氣補住(當然,他說的這個話也有點過了,藥方中配合其他藥還是可以用的,但一味蠻用是錯的),所以天下的人千萬別以為人參是有病必服的補藥啊。

  無論如何,使用如此貴的藥確實是要慎重的,對於過分使用人參的後果,徐靈胎寫的這段話比較好,我給全文錄下:“遂使貧窶之家,病或稍愈,一家終身凍餒。若仍不救,棺殮俱無,賣妻鬻子,全家覆敗。醫者誤治,殺人可恕,而逞己之意,日日害人破家,其惡甚於盜賊,可不慎哉!吾願天下之人,斷不可以人參為起死回生之藥,而必服之。醫者必審其病,實系純虛,非參不治,服必萬全,然後用之。又必量其家業尚可以支持,不至用參之後,死生無靠。然後節省用之,一以惜物力,一以全人之命,一以保人之家。如此存心,自然天降之福。若如近日之醫,殺命破家於人不知之地,恐天之降禍,亦在人不知之地也,可不慎哉。”

  實際上,各位也看明白了,徐靈胎談論的是一個人參,但人參其實只是一個符號。在現代社會裡,這個符號所代表的東西就更多了,大家可以自己體會。

#8: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6:31

  兼職音樂家

  在這種一邊看病,一邊還負責給醫療界糾風的歲月中,一轉眼,徐靈胎已經到了五十歲了。

  一天,他看到正在庭院裡曬太陽的老母親悶悶不樂。

  徐靈胎問:“母親,您怎麼看上去不高興呢?”

  母親回答:“老了,眼神不好了,眼前的美景都看不到了。”

  徐靈胎心中湧出一絲傷感,望著老母親,竟然一時無語。

  兩個老人在太陽地裡沉默了好久。

  過了幾天,徐靈胎偶然在鎮上聽到了有人唱昆曲,婉轉動人,他腦中靈機一動。

  何不請個演員到家裡,讓老母親開心?

  於是徐靈胎就花錢請來了昆曲演員,來唱戲給母親聽。

  唱戲的結果是徐靈胎也喜歡上了昆曲,還想學上幾段。

  不但學,這個喜歡做學問的人還把古代的音樂文獻都看了看(估計好多文獻我們現在是看不見了)。

  還自己對著鏡子仔細地練習了古代文獻中的發聲方法,什麼入聲派三聲法、入聲讀法啊,什麼平聲唱法、上聲唱法、去聲唱法啊,什麼起調、斷腔、頓挫啊,總之像模像樣的,還自己唱給母親聽。

  您可以想象一下,一位五十歲,身材高大,胸前一縷長髯,形象如武林長者的老同志,在堂前對著自己的老母親唱歌是個什麼樣的情景。

  還真挺感人的,如果我是拍電影的,我就把這個場景的聲音慢慢抹去,單放這沒有聲音的圖像,慢慢地播放著,讓大家細細地體味。

  不知我五十歲時能否做到。

  最後,徐靈胎同志把自己總結的結果寫下來,出版了,就是中國音樂史上一部著名的音樂理論著作《樂府傳聲》,該書填補了那段音樂歷史的空白,現在還有音樂學院的人寫文章論述其重要性呢。

  做學問做到這個份兒上真是讓人沒什麼好說的了。

#9: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6:38

  面見乾隆皇帝

  在乾隆二十幾年的時候,皇上下令各地推薦本地名醫,大司寇文恭公秦蕙田保舉徐靈胎。在乾隆二十六年,徐靈胎六十九歲,他踏上了第一次進京面見皇上的道路。

  乾隆二十六年正月。

  京城。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徐靈胎兩次進京,都趕上了京城下雪。

  紫禁城在雪色中寧靜而又威嚴。

  這是徐靈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到皇宮的面貌。

  他知道,自己面臨的將是挑戰。

  那麼,為什麼宮廷的太醫院高手雲集,還會請徐靈胎進京呢?

  原來,清朝的歷任皇帝非常了解醫生的好壞對自己的重要性,他們總是想把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留在自己的身邊,為自己的健康服務。

  但是太醫院裡的醫生卻經常讓皇帝們不滿意。

  太醫院的醫生們都是經過選拔、考試、實習、臨床等環節,一點點地熬上來的,按說也是經過了正規訓練的,而且沒到四五十歲您是甭想熬上御醫這個職稱的(下面的職稱分別為吏目、醫士、恩糧等),但太醫院的醫生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看病有顧忌啊,重的藥輕易不敢開,一般的方子中每味藥也就是一二錢的分量,有毒的絕對不敢開,藥性偏重一點的藥有時候都要上呈中堂(緊急的時候)或者其他上級批示,結果是使得御醫在某些方面難以施展。所以您別覺著這御醫好當。

  但皇上不管啊,他一方面要求你療效好,一方面對你用藥還有要求,在這兩方面一衡量,御醫們的選擇是:我一般就開些不溫不火的藥,不出大問題,療效嘛,別急,一點點調養吧。這樣總不會出大錯——這是御醫之間代代相傳的秘密。

  所以皇帝經常很惱火,乾隆帝在批示御醫的奏折時經常態度很不好,有的時候甚至是很氣憤,經常批些“用心治!”、“快快的治!”等話,明擺著,急了。

  在這種情況下,皇帝們就非常希望把民間的中醫高手調到自己的身邊,雍正帝曾經連下八道一模一樣的聖旨,讓各地的官員推舉當地的名醫進京,其中非常有趣的是,還特意囑咐推舉的時候不要強迫人家,要好言安撫,推舉錯了人朕也不怪你們,朕自有考察這些醫生的辦法,等等。

  那麼皇帝考察這些醫生好壞的辦法是什麼呢?辦法之一就是先讓他們給手下有病的大臣看病,來觀察效果如何,然後評價這個醫生的好壞。

  多麼聰明的辦法啊,一箭雙雕,大臣們還以為是皇恩浩蕩呢,嘿,瞧咱們皇上,真夠意思,我病了還特意從全國各地調來名醫給看,臣真是感激涕零,願肝腦塗地以報皇恩啊(這些詞兒還真是他們在奏折裡常寫的)!

  皇上心裡面在偷著樂:拿你做了一下試驗品,你還真的感覺很爽啊!

  徐靈胎也不例外,在到京報到後,被安排與太醫一起給大學士文恪公蔣溥診病。

  在給蔣溥診病後,乾隆帝派一個大臣問徐靈胎:“診脈結果如何啊?”

  徐靈胎:“蔣公的病……”

  大臣:“怎麼樣?”

  徐靈胎:“就實說了吧,診得的脈象是###已涸,六脈俱沸,恐怕不可為矣。”

  大臣:“實在沒辦法了?”

  徐靈胎:“陰涸以後,無法承受天氣的酷熱,所以估計能拖延到立夏的時候,立夏後天氣轉熱,那時候恐怕就無計可施了。”(據說後來果然如此)

  於是大臣就向乾隆匯報了,乾隆不相信,還自個兒親自跑去一趟,看了看,果然如此,就對那個大臣說:“難得這個徐靈胎學問做得不錯,人還比較誠信(學問既優,人又誠實),你能不能過去給他透個話,看看他能否留在太醫院?”

  結果徐靈胎就被留在了京城,授太醫院供奉。

  那麼,徐靈胎會成為一個御醫嗎?

  回答是:沒有可能。

  為什麼呢?乾隆皇帝很看好他啊,而且能夠留在乾隆皇帝身邊,那在當時可是無比大的榮幸啊,為什麼徐靈胎沒有留在太醫院呢?

  讓我來給各位分析一下這個謎團吧。

  徐靈胎是什麼人呢?其性格豪爽,有江湖俠士氣,是個自由慣了的人。

  您再看看太醫院的太醫們過的是什麼日子,我來給大家描述一下吧。

  太醫們給皇上看病叫請脈,那是要跪著進殿,跪著給皇上號脈的,現在電影電視劇中基本把御醫的地位都給抬得太高了——還坐著呢,沒可能。

  當值的御醫一次進去兩位,分別在皇帝的左右每人各診一只手的脈,然後對調位置,再診,診完了要倒退出去,不能背對著皇上。

  出去後兩人分開,各自寫自己的脈案,然後由當值人員進行對比,跟考試一樣,要相同了才算可以,不相同要討論。

  然後把脈案上呈主管,有時幹脆是皇帝自己看,皇上給批閱,折子裡要寫上自己的名字“某某與某某請得皇上聖脈如何如何的”。

  個別懂醫的皇帝還會給改改方子(當然也包括不懂裝懂的皇帝和自以為懂的皇帝),“朕看把香附去了,改加熟地吧”,這都哪跟哪兒啊,可這麼改完了御醫連個不字都不敢說,千萬不能說:“皇上,您給改錯了”——您還想混不想了?

  然後熬藥熬成四份,後來改三份了,當值的太監要喝一份(苦啊,看來太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御醫自己咕咚再喝一份,這都是表示藥裡沒毒,然後皇上再喝剩下的一份。(您知道為什麼御醫開的方子都分量那麼小啊,我們私底下開玩笑議論過,怕出事兒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搞笑的原因可能是方子小了熬出的藥少點兒,御醫自己還能喝下去,方子要是大了,熬出一盆來,御醫自己要是總這麼喝就該掛了)

  藥喝下去要是見了點效還可以,如果不見效就等著訓斥吧。

  可是見效也不容易,因為在民間看病是一個醫生一直給你看好了為止,可御醫是當值制度,每兩人當一天的班,今天您開了方子,明天換人了,您知道他又要開什麼方子嗎?沒准兒思路就換了,所以這御醫是難當極了。

  有位網友問為什麼太醫院那麼多高手治不好病啊,您想這療效能好嗎?

  您再看看徐靈胎那種豪爽的性格,在這種條件下,他能堅持幾天啊,按我的想法半個月算是不錯的了,人家徐靈胎真是條好漢,硬是挺了五個月,在五月份的時候,終於熬不住了,跟乾隆皇帝打了報告:“萬歲爺,您自個兒混吧,我老邁年高就不陪您了,我先撤了!”

  乾隆一看這也不好強留啊,於是就批准了。

  徐靈胎終於回到了思念了半年的老家。

  第一次進宮平安返回。

  雖然沒有治好人家的病,但被皇上招呼過一次在當年也算是份長臉的事兒。

#10: 作者: 雲游天下時間: 2015-3-15 16:53

  大文人袁枚

  在日復一日的忙碌中,徐靈胎慢慢地老了。他選了吳山邊上的畫眉泉做了自己的最後立身之地。他在這裡蓋了房子,從此居住在這裡,一直到最後的日子。

  在他晚年的時光中,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給他平靜的生活增添了幾分色彩。

  此人就是大文人袁枚。

  如果您對他不熟悉的話,您一定會熟悉一句話:“書非借不能讀也”,就是這位袁枚說的。

  袁枚有一天突然覺得自己的左胳膊彎曲不能伸直了,找了別人看沒有效果,於是就想,到畫眉泉去找名醫徐靈胎吧,但是自己又不認識徐靈胎,怎麼辦呢?沒辦法,硬著頭皮乘小舟就冒昧地來了,先是讓人遞上了名片,沒想到的是徐靈胎一聽說是袁枚來了,還沒等袁枚怎麼著呢,自己就高興地把大門打開,親自出來迎接,握著袁枚的手就給請進來了。

  然後就把自己家裡正在下蛋的老母雞給殺了,做成了紅燜雞塊,然後兩人把酒暢談了一天,最後,臨別時徐靈胎將丸藥贈與袁枚。

  那麼,為什麼徐靈胎會對袁枚如此的重視呢?他們的交往難道真的像某些人猜測的那樣是徐靈胎巴結名流嗎?

  實際上,當時徐靈胎的名氣並不比袁枚小,從袁枚在出發之前的心情忐忑,擔心徐靈胎閉門不見自己,和他回家後朋友對他說的“你真幸運啊”這樣的話來看,則根本沒有巴結的可能,況且袁枚的年齡比徐靈胎小二十余歲,當時應該是抱著去拜訪一位兄長的心理去的,所以這個論點是不成立的。

  那麼,為什麼徐靈胎對袁枚如此重視呢?

  因為,兩者的脾氣相投。

  徐靈胎應該早就看過袁枚的詩文,袁枚其人生性閒適,在做官的時候,能夠為老百姓做實事,政聲很好,三十三歲父親去世,於是袁枚辭去官職,買地建了隨園伺奉母親,從此寄情山水,是個非常有品位的文人,他寫文章最討厭陳腐的套路,這一切無不與徐靈胎的品位相投。

  最重要的是,袁枚其人有豪放之氣,對朋友那真是好,他的一個叫沈鳳司的朋友去世後,由於沒有後代,所以沒有人去墳前祭祀,袁枚就每年都去他的墳上祭墳,三十多年從不間斷,其對朋友的這份情誼,實在令人感動。

  徐靈胎亦是性情中人,因此,聽說袁枚到來,自然是喜出望外,出門相迎了。

  事實證明,徐靈胎並沒有看錯人,兩人一見如故,從此成為朋友,這種友誼一直延續到了下一代,徐靈胎的兒子徐曦也與袁枚成為了好朋友,後來,徐靈胎的孫子還曾跟隨袁枚學習。

  這是一種令人羨慕的友誼啊,這個故事讓人何時讀起來都會有一種心境暢快的感覺。

  不知道友誼為什麼有如此大的魅力。

  當一個人不在了,另一個人還會感受到它。

  當兩個人都不在了,後世的人卻仍然能夠感覺到它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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