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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女生建性教育团队 却未被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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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隔壁班的29岁政治老师希望余澜到他班上再开一次班会,但最终还是因顾忌领导作罢。余澜也找过图书馆负责书友会的老师,试图在图书馆开,但最终五十多岁的馆长连一个放教育书籍的小桌子都没批准。

  “希望我们都可以拒绝性羞耻,一起创造一个包容、平等、大方谈性的友好环境。”班会的最后,余澜冲讲台下说。结束后,她匆忙地分发团队名片,有同学带头鼓起了掌。这是一个重组班级,余澜成绩中等,与多数同学不太相熟,也自认平时处事高冷。通过这次班会,有女生主动找她说“讲得很好”,也有男生来问,能不能再帮朋友拿两张名片。

  大声谈「性」


  初一那年,余澜意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好朋友,一个女生。

  在这之前,不到12岁的余澜与大多数女孩一样,偶尔会为肤色、身材感到焦虑,也没遇到过“活的女同”。她开始迷茫,用很长的时间分辨自己对好友的喜欢究竟属于朋友还是恋人,同时也陷入困惑——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那两三个月,她记得自己精神紧绷,每天五点半醒来,还上网浏览很多关于LGBT群体的内容。耻感是渐渐消失的。她在网上发现很多跟自己一样的人,尤其在一位叫“他塔拉”的博主视频里,第一次知道“性别”、“性”是一个严肃的学术议题,可以被理性地谈论,而不仅仅出现在小黄文里。

  今年5月13日下午,余澜参加了学校举办的“五四嘉年华”,虽然社团未被获准,但她最终被允许在校园里摆摊。她的摊位显得有些特别,上面摆放着“反月经羞耻”收纳包、“反捐卵”贴纸等教育文创产品。

  在“Free hug”的牌子后面,两个小时里,余澜获得了80多个拥抱、100多次祝福交换,和150多次教育知识问卷。但也有男孩站在人群外,盯着牌子嬉笑、推搡,甚至说干脆把“free”翻译成“免费”吧。


  

  挂在校园里的社团海报。讲述者供图

  这个青春期女孩现在能在人前大声谈“性”,她觉得触发点是2020年读初二时,媒体曝出“鲍毓明事件”——一位成年男性被指性侵养女,引发公众热议。在讨论这个新闻时,她从同班女生孙妍那里得知,班上一男生“骚扰”了孙妍起码一年。


  根据孙妍的讲述,第一次不好的经历是在初一。一个冬天的下午,放学后,她被那男生反锁在无人的教室,哀求很久才被放出来。在那之前,男生会突然摸她的手,或者捏她的脸,对班里的其他女生也作过一些有性暗示意味的手势——一只手圈成一个圈,另一只手的两根指头在里面进进出出。

  初二之后,情况变得更糟糕——走路的时候,他突然打孙妍的屁股;擦肩而过时,又突然伸手触摸她的胸部。后来,通过和多名班上女生聊起此事,余澜发现全班25个女生里,起码有10个以上遇到同样情况。

  初二上学期期末,作为合唱指挥的孙妍在音乐教室等老师来排练。那男生负责敲鼓,他叫另一男生离开教室,然后走向孙妍说:“我要强奸你。”孙妍吓坏了,好在音乐老师马上来了。为什么要锁门?老师问。孙妍最终没说出来,觉得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讲,不光彩。

  “鲍毓明事件”后,鼓足勇气的孙妍走进班主任办公室,“他说,‘我要强奸你’。”开口的时候,她感到声音在颤抖。“他就是那样说说,又不会真的做。”孙妍的回忆里,这位四十来岁的女老师说,“他比较幼稚,想引起你们的注意。我会找他谈谈的。”

  在老师那里感到无望,孙妍决定告诉妈妈。听到这话,妈妈关上电视,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会跟你们班主任讲的。”但再无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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