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 终南山 那些不想上班来修仙的90后
魏超的被褥潮湿不堪、油腻发亮,笔记上写满了“绝圣弃智”“去欲而安”之类的话。我们一行人劝了很久,他才嗫嚅道:“不想回家,不想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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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魏超今年二十六岁,来自蒲松龄的故乡淄博,是个寡言而偏执的山东小伙。2016年刚过,他一个人背着书包来终南山寻仙访道。
第一次见他是在2017年春天,我在抱龙峪向他收房租,当时他身着对襟布扣衫,脚蹬圆口黑布鞋,除了头发短一些,简直像从古时穿越到现代的文弱书生。
房子是移民工程前我家的老屋,一座孤零零的农家小院,位于抱龙峪半山腰上。每年都有许多修行人士,来终南山租房隐居,抱龙峪因为出入方便、环境清幽,成了他们理想的道场。
我们原本在网上讲好价,房租每月两百,一次付半年。见面后,魏超反悔了,着急讲价又不善言辞,只知道一遍遍重复:每月一百五,一次付三个月。他脸色苍白,小眼睛流露着哀求的光,脸颊上的粉刺一着急憋得通红,我们僵持了一阵,最终还是我让步了。
像魏超这样来终南山的“隐居者”,我这两年见多了,其中不少还是九零后。他们或创业失败,或恋情受挫,或与家人不睦,或厌弃生存压力,感叹着人世无趣,执意要归隐山林,而后纷纷背起行囊来到这里,企图获得心灵的净化,精神的解脱。我猜想魏超也是。
终南山里残破的农院都租给了这些年轻人,倒是意外地打造了隐居经济,也算造福他人。
作者图| 出租的农家院
但租房才两个月,我就接到魏超合租者的电话,说魏超的家人从山东赶来,要抓他回去,让我赶紧办转租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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