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不愿搬出深山老林?(图)
上傍组村民的家。本文图片 新华社
记者进门一看,两小碗辣椒和豆子,五碗苞谷酒摆在桌上,何天龙的几位亲人朋友喝得满脸堆笑。村主任韦川告诉记者,这就是布依族过周末的特色方式,有些人家,农活不忙的时候,一大早就开始喝了。
纳翁村隶属于贵州省黔西南州贞丰县鲁容乡,何天龙所在的上傍组自然条件恶劣,被列入易地扶贫搬迁的计划。前一夜的大雨把一户人家砌的台子冲垮了,汽车开不进去,韦川带着记者走了40多分钟的泥泞山路。快到村里的时候,记者在路边见到一位身穿布依族服饰的老人家在极为陡峭的土坡上种苞谷,撒着化肥,一个不稳,老人家差点摔下去,看得人吓了一跳。
记者问他们易地扶贫搬迁愿不愿意搬到县里去。何天龙的爱人立马回答,不愿意。她说她不会说普通话,住到县里去怕是出门连个厕所都找不到,买菜都不会买。
“要是全村人都搬走了,你们还不搬?”记者问。
“不搬,一个月给我一千块钱都不搬,我连钱都不知道怎么从卡里取出来。”何天龙的爱人说。
何天龙的爱人说的倒是心里话。符合异地搬迁条件的村子,大多都在深山老林里,长期与世隔绝,很多人最远就是走到村里的集市。特别是一些布依族、苗族聚居的村寨,村民们普遍都不会说普通话,不识字不识数。
右手残疾找不到打工机会的村民。
山下的生活,当然比深山老林里好。只有挪出穷窝才能斩断穷根,这个道理穷了几辈子的山里人并不是不知道。可是故土难离、习俗难改,如何融入完全陌生的城市环境?一时间,顾虑与担忧超越了对新生活的好奇和渴望。
“像这样的人家工作是最难做的。”鲁容乡纪委书记吴建雄告诉记者。吴建雄出生在农村,读完大学后开始在乡镇工作,今年是他工作的第六个年头,但是他却感觉工作压力一年比一年大。
易地扶贫搬迁讲究的是自愿,为了不舍下任何一户困难群众,打消他们的种种疑虑和顾虑,吴建雄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组织观房团,政府联系一辆车拉着村民代表去安置点看房子,或者让已经搬过去顺利脱贫的群众去做说客等。最慢但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轮流来村里做工作,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直到把政策解释清楚,让群众心里慢慢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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